2009年9月30日 星期三

[演講]徐冲:關於漢唐間歷史書寫中的意識形態裝置

關於漢唐間歷史書寫中的意識形態裝置:以「開國群雄傳」和「起元」為例
時 間:98年9月29日(星期二) 15:30-17:30
地 點:臺大歷史系會議室
主講人:徐 沖先生(復旦大學歷史學系講師)
主持人:甘懷真先生(臺灣大學歷史學系主任)

講者自述研究此題目的契機,來自之前受永田拓治先生之邀一起閱讀唐代劉知幾所著的《史通》,無意間注意到劉知幾認為與創業君主一道逐鹿中原的群雄應該「別立科條」,以與群臣相別,因而著手進行此題目的研究。希望能將史學以政治史的方式處理,認為史學是政治必須完成的一環。

講者主要透過梳理寫史者將群雄置於史書中的位置及群雄的範圍,認為兩漢還不完全形成〈開國群雄傳〉的體例,但魏晉時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這些逐鹿者被置於本紀後,群臣列傳之前。講者將這種體例以「皇帝權力的正當性來源」這樣的脈絡來理解,因而認為將開國群雄置於此,象徵聖主的「驅除」之功,「驅除」在兩漢之際,本用以指東漢取代短命的新莽,指涉的對象是前代,然而在魏晉時期,驅除的對象更改為亂臣賊子。

與開國群雄傳相配合的,是「禪讓後起元」的體例。意指在曹魏代漢,西晉代魏之前,描述魏武帝曹操或西晉三祖(有為的司馬家父子)的行事時,均用當時的建安年號及曹魏年號。禪讓之後,才改用新朝代的年號紀元。講者認為這表示禪讓的意識型態有效地在運作,因而並未拋開他們臣子的身份,而且是當他們累積足夠的德行後,才開啟了禪讓的契機。

然而南北朝後期編《宋書》時的討論,表明這樣的觀念在改變。書寫者逐漸主張「禪讓前起元」,不援用前代年號,而以「齊二年」或「高祖二年」這樣的方式來代稱。與此同時,也認為所謂「開國群雄」應屬前代之事,不應納入新朝代的記事之中。講者認為這樣的變化,象徵皇帝權力起源形式的改變,時人認可透過暴力獲取的政權正當性,禪讓隨之形式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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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懷真老師認為徐冲展示了很好的操作,不過在臺灣,史學史也是政治力的操弄表現之一,算是普遍的認識。

立新學長提了一連串的問題,我印象比較深的兩個重點是,該研究提示了官修、私修史書的凡例可以是了解政治史很好的線索,未來可以繼續往這個方面去發展。此外是應該去區分《東觀漢記》及《晉書》中「載記」體例及內涵的差異。

方震華老師覺得這研究挺有意思,尤其《宋史》是一部沒什麼人好好研究的正史,值得開發。《宋史》最後有〈周三臣傳〉,位置置於所有列傳之後及外國傳之前,修史者開宗明義地說明他們不認為周三臣是宋史的一部份,但是卻希望將周三臣所表現的氣節保留下來。方老師提示〈周三臣傳〉的出現很大的原因是新、舊五代史均未收此三人的傳記,另外,也象徵處於元代的修史者對舊政權及氣節的懷想。在體例上,有人認為是沿歐陽脩的〈唐六臣傳〉。

安泰學長主要針對徐冲先生杜撰的專有名詞進行批評。簡言之,即何謂「開國」?儘管徐先生已然定義,然而在其所引的史料中,卻可以見到不在徐先生定義的脈絡中使用的「開國」一詞,因而建議可以再行斟酌。其次即何謂「群雄」?何謂「亂臣」?何謂「功臣」?都應該好好定義,才能避免讀者的疑惑,例如西晉是否有所謂的「開國群雄」?很多人心中可能會抱持著疑問。而且這些界定也會進一步影響其論點,值得考慮。

我主要的疑惑其實也已經為安泰學長所點出。「開國群雄傳」的消失,也意味著這些「群雄」被視為前代的亂臣賊子,以桓玄為例,他在《晉書》的位置便是在群臣傳後,載記之前。如果開國群雄傳有其意義脈絡,那這樣的位置歸類也應當提出相應的解釋。但與桓玄的傳記並列的卻是蘇峻、桓溫等動亂者,可是他們活躍的時代卻又不集中在朝代之末,我想大約是把擾亂正常政治秩序的一群人集合在一起。(不過我覺得這是索然無味的晉書最好看的部份之一…)這樣的佈局是不是也可以有政治史上的解釋?其實徐冲先生跳過《晉書》沒討論挺可惜的,特別是其討論事實上有下拉到唐代,然而與其討論唐代的國史與新舊《唐書》,不如先討論唐人怎麼寫《晉書》,及當時人寫的九家《晉書》之間是否存在著差異與變化。跳過《晉書》,感覺討論就會變得不完整。

2009年3月21日 星期六

點絳唇.春日

從感覺出發—寫一種春天的心情
*932「詞選與習作」(劉少雄師,2005)

碧透晴光,
銀駒並騎逐新暖;
粉蝶青蔓,
迤邐朱牆轉。

招手流蘇,
風起絲絲亂;
行步慢,
又吹人軟,
點點丁香綻。

~<點絳唇.春日>2005.4.14


小記:

一直很喜歡台大的春天,迎面來的涼風,讓騎腳踏車馳騁在椰林大道上成為一種享受;當自己停好車,抬起頭時,見點點晴光穿越綠葉中投下,文院古老的朱牆上,纏繞著的藤蔓映襯的更顯青翠耀眼,不時穿梭在小花小草間的粉蝶,為這景像更添了一股生機盎然,讓人有一種春天真的來到了的感覺。

流蘇在一號館前輕輕柔柔地隨風搖曳起來,彷彿在對人招手一般凝聚著我的目光,拂面的和風混合著流蘇的擺動,不禁讓我的心懷也跟著柔軟起來,放慢了腳步,路旁星星綻放的花蕾,應和著我朵朵開的心花。

對我來說,春天就是一個舒服的季節,沒有夏天的酷熱,沒有冬天的嚴寒,也許它喜怒無常的性格跟秋天有若干相似之處,但在度過寒冷後,迎來春天的第一抹陽光時,總是能特別鮮明地感受到萬物甦醒,也讓人更能敞開胸懷去感受四周景物的變換,並從中獲得喜樂。

後記:

原稿留在家中,不過印象中,這篇發回來的時候,老師其實圈了不少韻腳不合體例之處,果然填詞還是難事,記得老師在課上發了三首詞,其中一首是老師的作品,二首是中文系學長姐的作品,看了都讓人擊節叫好!

自己私下還有填一首表達「春思」的詞,但現在不在手邊,找著了再說吧!